暮春初夏,童年里的二三事作者|张群英1暮春,蔷薇花开之时记录是一种珍惜的态度。只是我至今仍未能从失去床边陪侍母亲的沉重中走出来,那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母亲是在一点一点地走进暗夜之至暗时刻。可母亲永远是儿女心中那一抹温柔之光,如同那床前的明月光!每个人的心底间一定有那抹亮光,永恒无垠。那年四月,院里围墙上十姐妹花开得正繁,满树满天的菲红!母亲闻声从屋里出来,阳光透过层层密密的花,洒在她身上,那一刻,时光突然静止了。三年来,每到四月蔷薇花开时,我都会想起早些年,母亲绕着院墙剪枝摘叶,鸡蛋壳、腐树叶和着弱酸性的淘米水浇润在喜酸的蔷薇藤枝根边,院子里满是母亲的目光和脚印。蔷薇枝蔓伸展攀沿,终于在某个暮春初夏天惊艳了整个院子。这是我最喜欢的蔷薇的一个品种,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十姐妹花。直至如今,我无论何时回家,仿佛总觉得母亲都会从四月的那一树蔷薇花墙下走来,带着慈爱的笑,迎我回家。又仿佛,她总会递我桑剪,无限美意地告诉我要剪栽当年的新枝送与同样喜爱十姐妹花的朋友去扦插蔓枝墙头,美丽庭院。那一墙蔷薇,大才子杨万里,是这样用诗意描述记录的:“红残绿暗已多时,路上山花也则稀。藞苴余春还子细,燕脂浓抹野蔷薇。”许多的花,都凋零在暮春时节,枝头挂上了小青果。“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有着百般深情的野蔷薇,用自己花枝藤蔓,织就属于着自己的斑斓与多情。我放慢了脚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们忙碌而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的美丽折服。2又是一年蚕豆香又都说百花尽,麦儿黄,又是一年蚕豆香。小时候,水乡土地金贵,大块的地是用来种主粮的,作为杂粮的蚕豆,不会成片种植,多为荒岸乱塥,或是大片麦田之中的间岸。这东西因为有根瘤菌的作用,对土地的要求不高,总能长得很好。香甜的蚕豆花儿开落后,看小青虫似的蚕豆荚,心里绠生了盼望,希望它们快些成熟。于是,常用手去地里摸那豆荚,剥开看看,从如黄豆粒大小,一直尝到如拇指般的豆粒,青蚕豆终于上市了。过往的岁月里的每年这个时候,母亲总会从菜市场回来,手里的柳篮里盛满了青蚕豆荚儿。招呼全家一起来剥豆荚,蚕豆儿青涩有一种甜,豆荚内层青茸茸的软,那感觉酥极了心田。我既然是无需叫的,抢着去参与。盼望中,母亲锅里的蚕豆终于熟了,站在灶台边,看母亲提起锅盖,豆香扑鼻。嫩蚕豆的生长速度很快,十天八日,吃上三五次便乌了嘴。剥开渐硬的壳,看那豆脐,由绿色转变成黑色,表示蚕豆已老了,己不再适宜嫩食,就由它自然,看它叶落,发黑,枯萎老去。收麦时,母亲会剥很多很多蚕豆,来晒老蚕豆,放到小坛里收藏好,那可是我们一年的美味。夏天抓一把干蚕豆浸泡回软,剥去豆壳,掰开,咸菜豆瓣汤,盛夏美味汤!至夏天的傍晚,放露天电影的日子,春节的时光,元宵的节日……母亲都会给我们炒上蚕豆,让我们享受一回,香了嘴,甜了心。3从豆油灯到煤油灯从豆油灯到煤油灯,在我们城东乡下叫“洋油灯”,又叫美孚灯,真正的洋名字!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是乡下家庭的照明工具。洋油灯起源于19世纪80年代,小时候,每次睡觉前,在床头向煤油灯吹去,火苗一闪一闪的,软软地扭了几下腰,摇摇欲坠,只好再鼓足一口气才把它吹灭。有多少个夜晚,左邻右舍的人家早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当我睁开矇眬的睡眼,看到祖母、外祖母和母亲,还在床头亮晃晃灯光下给我们缝缝补补。此时,煤油灯的光把她们的影子投影在墙上,虚幻而高大,看着这灯光,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不知不觉,我又入睡了,但不知她们什么时候才把灯光熄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停止劳作上床睡觉?煤油灯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们的生活,但我仍怀念它,如豆的灯光摇曳恍如梦境,留在记忆里,照着每一个不眠的夜晚…

珍藏的是记忆,记录的是珍惜!谷雨已过,立夏未到,蔷薇开得漫山遍野。我学着母亲的样子,在庭院用心栽培蔷薇,也终于开出了满园春色;我也栽种了蚕豆,摘回一篮子缤纷的记忆。母亲一定是在用赞许的笑容回望那一墙的美丽,一篮的夏天。悠悠的情与爱融入我们的心胸,让我们重新认识生命、血脉和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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